前幾天,芬蘭朋友諾亞到台中拜訪我,今早送他離開後,想花點時間寫寫這幾天我們都談論些什麼。大至教育系統,小至日常生活,彼此的文化可以說是非常不同。
語言方面,芬蘭文中的「我」這個字就有15種用法。與芬蘭文相近的語言是匈牙利文以及愛沙尼亞文,「匈牙利文有點像是非常憋腳的芬蘭文。」芬蘭文裡並沒有「請」和「謝謝」存在,所以很容易發生有趣的事。諾亞的朋友去英國酒吧,大家說「請給我一杯啤酒,謝謝」,他的朋友向酒保說「一杯啤酒」,對方覺得他非常無禮拒絕服務。
以赫爾辛基的高中來說,一般是A~D班,有時人數多會到E班,每班人數落在20-30人之間。參觀高中時,他很驚訝台灣的班級以及學生人數。當時我們看到中一中的學生們在走廊排演話劇,他覺得很神奇,在芬蘭大家不會在公共場合排演。
他非常喜歡台灣有很多山這件事。芬蘭有非常多湖泊與森林,人們打獵或採集香菇,但並沒有高聳的山。關於採集香菇我非常好奇,他就介紹芬蘭的一種有毒的「耳朵菇」,說是要小心的對付它。
他覺得台灣幾乎所有的食物都很好吃,被點名的食物有素蔥油餅、炸芋球、春捲、生乳捲、牛軋糖、素米血,而素肉圓的材質很有趣。這次是他第一次吃芭樂還有蓮霧,感想是「很神奇」。
孔廟的拱門他也覺得非常神奇。「通常有門,我們會覺得它應該會通到某處,但在這裡有時只是紀念性質。」根據他的說法,孔子看起來是個「聰明的帥男人」。
交通部分,剛來到台灣他簡直一動也不能動。「我終於理解為什麼大家在這裡都要手牽手過馬路了,這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。」他很認真表示。他也問我飆車族以及罰金的問題,芬蘭是依據你的年收入,決定你違反交通規則的罰金,收入越高罰金越重。
認識諾亞近兩年,我也慢慢發現芬蘭許多很不一樣的事。
例如,在芬蘭不要在公車上跟別人坐得太近,所謂坐的太近是距離低於50公分,否則人們會覺得很奇怪。「如果有人跟你講話呢?」我問,「嗯⋯我會先想那個人應該不是在跟我講話。但如果,他真的在跟我說話,我可能會慢慢的往另一側移動。」
去年的某天,諾亞說他要去亞洲做交換學生,我說好啊那你可以來台灣來拜訪我。我只是隨意說說,但今年四月初時,他淡淡的說已經買好機票要來台灣。
後來,我問他這件事,他說在芬蘭,如果朋友答應你某件事,不管他看起來有多麼淡然,都表示他是認真的。我想,這也是為什麼在芬蘭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度非常高。在他們的文化裡沒有「隨口說說」這件事。
在曼徹斯特,我偶然在路上遇到諾亞和他母親,他母親面無表情的向我說「你好」。我後來問諾亞這件事,他說其實在芬蘭,如果你向第一次碰面的人露出微笑,代表你這個人「不太可靠」。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後來討論為什麼芬蘭人很不會「行銷」,他也自嘲說「我們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跟別人擺笑臉,然後說自己做得多好。」
「你沒有比別人好,而別人也沒有比你好,大家都是平等的。」這也使得他們非常內斂以及低調。這也是他們的教育中心思想,同樣的內容老師可以教導五遍,直到班上每一個人都聽懂。「我曾經覺得有點煩人,後來長大後覺得這部分蠻重要的。」因為每個人學習的程度都不同,因此要尊重每一個人的速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