異化

我有許許多多對於蛋的問題,但在此時工作給我的計劃裡,並不包含煮蛋之外的其他思想。

窗外的鳥鳴聲清澈,本想起床的肌肉緊繃後又再次舒服的放鬆,我意識到今天是週末。

想起週一至週五的上班日,急躁的刷牙,將衣服毫無搭配的胡亂放在身上,匆忙的搭著捷運,與陌生人互相在密閉空間中取暖,讓所有的氣味混合在鼻尖,望著每個定點站人潮的滿溢及空虛。

這些動作重複地做了又做,我彷彿卡夫卡筆下的Gregor,一天醒來變成巨大昆蟲。我負責最微小的螺絲,不再創造,不必有新奇思想,不想著改變世界,只需要做好自己本份—躺在床上等著人餵食。

做著同樣的工作:將蛋放進熱水裡,等熱水滾了後拿出來,就這樣煮了六萬個蛋,我不過是個煮蛋人,看來進步卻毫無長進。若要當個切實的煮蛋人,我要知道蛋的構造,蛋怎麼來,為何蛋存在,為何人類要煮它來吃,有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煮,水為什麼一定會沸騰,為什麼蛋在熱水裡不會破。

我有許許多多對於蛋的問題,但在此時工作給我的計劃裡,並不包含煮蛋之外的其他思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