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台北

一直很抗拒回台北。只有有歸屬感的地方,才用「回」這個字;就像回台灣、回曼徹斯特。台北是老樣子,人很多,多得物理上太接近而靈魂太遠。每每走在那裡都是迷失,迷失與迷路又不同,迷路是在地圖上找得到方向的,迷失是心走不出去。高鐵把我從台中載去台北,下車的時候卻躊躇一下。前幾天看部短片,主題是多年後,分手已久的舊情人再度相遇。有的人對視很久,說不出話;有的是輕聲問對方過得如何。對台北也是這樣,好像又不是那樣。

愛麗絲孟若的短篇,說過一個故事:一對夫妻吵架,妻子離家出走到好友家休息一晚,隔天回家發現三個孩子死了。丈夫說,被妳拋棄的孩子們很可憐,為了不讓他們可憐,我殺死他們。我與台北,誰也沒殺死誰。